老人语调平宁,彷佛不过白说一句,裴花朝却晓得祖母极看重尊卑贵贱之别,只是出于教养,遇事不令喜怒形于sE。
她恭声道:“祖母,魏妪沿路服侍咱们可谓尽心尽力,鞍前马后打点也不容易,六娘因此宣慰她几句。”
“哼,崔家能与咱们结亲,门楣生光,敢不教下人好生伺候?他们低贱商户……”唐老夫人说着,手抚x口,眉尖微蹙。
裴花朝慌忙倾身问道:“祖母,怎么了?”
唐老夫人摆摆手,“无事,想起你父亲而已。那逆子,当初他在圣人跟前峥嵘得意,多少好人家争相找他求亲?他选谁作东床快婿不好,居然自甘下贱,把你许给商户儿子。蠢材,糊涂种子,故以直到他Si,我都不曾再和他说话!”
“祖母……”裴花朝一头替唐老夫人抚背,一头弱弱唤道,声带恳求。
她敬Ai拉拔自己长大的祖母,对亡父亦有孺慕之情,不忍他受数落。
唐老夫人会意,故作他语,“魏妪让我们赏街景,当真可笑,宝胜这山坳海沿子,有什么可观?”
其实各地风土人情不同,定有新奇处,裴花朝这么以为,却只抱住唐老夫人手臂,轻轻倚偎老人家肩头。
她软声道:“祖母对下人向来不假辞sE,这回旅途上,对魏妪提议再不以为然,也不言语,只像方才那般,故意露出疲态,变着法子不理睬。祖母这般忍耐,全是为了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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