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山林起火后,裴花朝与东yAn擎海同乘马车下山,山路崎岖,车轮碾过坑坑漥漥,车上人跟着起起落落。
裴花朝举扇替东yAn擎海搧凉,纵然他闭目未醒,亦如平常向他说道:“山上走水,我们得赶紧下山,避到平安地界。路上不平硌着慌,你忍忍,到山脚下咱们投往庄户人家歇脚,便好了。”
马车驶到一段山路,转过转角便辗过地上一个窟窿,虽则已刻意减缓速度,车厢仍旧剧烈一震。裴花朝坐不稳往旁歪,心中唯恐东yAn擎海挪动磕碰,净顾着抓住他按定,自个儿y生生额头撞上板壁。
吉吉闻到轻响,由驾座掀帘问道:“娘子,可是磕着了?”
“无事。”裴花朝顾不上额头疼,轻移软枕,将东yAn擎海头部扶回枕心。
东yAn擎海的头脸顺着她的手势挪动,虽则沉甸甸,却绵软无力。
裴花朝眼圈儿泛红,方才她拉定东yAn擎海很是吃力,若是两人掉个个儿,她昏迷而东yAn擎海在旁看护,这点颠晃对这汉子压根小菜一碟,他必能稳稳抓牢自己。
她看着静躺的东yAn擎海,曾经这人神采焕发,壮得像能打Si一头牛,如今脸上日渐消瘦,容光憔悴。
“海子。”她脱口轻唤:“海子。”
早前东yAn擎海让她改口唤他小名,她不肯,yu待成婚再唤,这时却忍不住了。
“你快醒来,我不怕了。”她将东yAn擎海脑下软枕再挪得更贴合,“经过这回,我信你不会丢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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