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有见识的,非是那些整日里要么混迹在脂粉堆里倚红偎绿、要么领着恶奴斗J走狗的世家弟可b。他见过遭受天灾衣不遮T的难民,见过战场上下来一身浴血身躯残破的兵卒,但是眼前这几个形销骨立已然快要不形的“人”,却令他瞳孔收缩,感到恐惧。
那简直就要b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吊在一处通风的风口,渐渐被侵蚀掉了一身血肉,只留下一句包裹这骨架的皮囊
他无法想象,这些驾驶这战舰遨游大洋的兵卒们,究竟曾经遭遇过怎样的折磨苦难。
而他身边的房俊,却已经浑身发颤
等到两艘船的船舷刚刚靠近,未等兵卒们搭好跳板,房俊已然退后两步,然后起跑助跳,踩在船舷上猛地一跃而起,生生越过大概七尺的距离,直接跳到了对面的船上。
不仅裴行俭以及兵卒们吃了一惊,就连对面船上几个形销骨立的老卒,亦是吓得身颤了颤,然后颤巍巍的单膝跪地,施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沙哑着嗓道“末将田运来,参见侯爷”
房俊赶紧上前,亲手将几人扶起,而后,将田运来紧紧的拥抱住,激动道“此次出海,辛苦了”
他自然知道横渡大洋所要面对的艰难险阻,无论是否抵达美洲,是否拿回亟需的植物,单单只是能够生生带着这支残破的船队返回大唐,就足以于其最高等级的荣誉
田运来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只是那一口残破不堪的牙齿,以及几乎完全溃烂的牙龈,却显得无b狰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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