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小村庄,能有一座庙已经十分不容易,庙宇自然不会大到哪去,却依然是村里最大的建筑物,近十个伤患被安置在正殿,都是还有意识、手脚健全的,一人一个草蓆或坐或卧休着息。
庙里的光线有点暗,只靠窗外的yAn光照明,江临晚眨眨眼适应了室内亮度,突然看见细小的金线在那些伤患身上游过,不禁多看了几眼。
男人一路上都非常安静,现在把江临晚和策言领到神庙正殿内,才转过头来面对江临晚,脸上带着几分敬意和歉疚。
那些凭空出现的道人和他说,nV娲并不是什麽善神,人族於她而言只不过是随手可弃的棋子,但他打小便听着nV娲娘娘的故事、看长辈们是如何崇拜这位母神,耳濡目染下,他对nV娲亦是忠诚不已。可经过一连串飞来横祸,面对破碎的家园,他亟需一个罪魁祸首让他发泄情绪,间接证明祸心的攻击不是天灾、有因可循。有一个众矢之的可以让他憎恨,不论对方是否无辜,只要同他一起指责的人够多,他便不会是最突出的那个。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轻易听信了假道人的话,打从心底对一直以来信奉的神祗产生怀疑,在徒步翻越玉髓山时,他对nV娲的猜忌和厌恶丛生,几乎把nV娲钉Si成恶人,直到江临晚答应和他回村时,他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抱着这些矛盾又扭曲的念头回到村庄後、看到江临晚心事重重看着伤患後,他心里的愧疚又开始疯长,质问自己怎能因旁人的闲言碎语便动摇长久以来的敬戴之心。
正殿里,但凡是睁着眼的人,全都看向了江临晚,他们都听了昨晚那名白衣飘飘的道人的话,将信将疑,却又无从说服自己不去相信,谁也拿不准nV娲究竟是怎麽样的神、会不会真如道人所说,打算弃他们於不顾。
他们在等nV娲有个动作,足以展现她的决定。
「娘娘,此处正殿收治的主要是些轻伤,小磕小碰,不需劳烦您动手,里间有几个受伤较重的,请随我来。」正厅是个矩形,正中央摆着神坛,神坛两侧的墙上分别开了一个小门,男人带着江临晚和策言进了左边那一扇,简陋的木门後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五名伤患靠墙而眠,受伤部位裹着粗布止血,里间没有窗,於是草药泥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霉味充斥整个房间,争先恐後钻入鼻腔。
江临晚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四下一望,便看见一个nV人卷着身子,怀里护着一个身寸不高的男孩,nV人的鬓发被冷汗打Sh,清秀的黛眉因为太用力闭眼而拧在一起,睡得不是那麽踏实。
男人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娘子,nV娲娘娘来了,娘娘会给你和铭儿治伤的。」
闻言,nV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涣散了片刻,随後迅速聚焦在男人身後的江临晚身上。许是久未饮水,她的嗓子十分乾哑,「娘……娘娘慈悲,救……救救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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