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读书这笔帐,是算不到头的,大儿子马上要高考,上大学,小儿子要读初中、高中、大学,需要学费。他们还想在县城给大儿子买套房,房子要大,敞亮,一百多平,好,但要花不少钱,至少七八十万,这意味着他们要在北京打拼很久,要‘一个劲地g,一直g’。
来北京前,他们在太原打工,韩伟做快递员,庄红做家政工,两个人都是四千上下的收入。2019年,两个人到了北京,这里虽然租房贵,生活成本高,但工资也高,韩伟一个月能挣七八千,庄红能有五千,要实现那些生活里的目标,到底还是更有希望些。
同村的老乡,很多都和韩伟一样,人拉人来了北京,听说送外卖能挣钱,而且没什么门槛,下个APP就能跑,大家几乎都在g这一行。林华b韩伟要晚一些加入骑手队伍,刚开始跑的时候,他觉得很累,每天在路上,电动车要骑很快,风险很大,心里都是紧绷的。接单,取餐,上路,送货,一边担心超时,一边担心出车祸,每个环节都很紧张,只有下班了,手机不再弹出单子,人才能放松。但坚持跑了两天,林华还是决定留在外卖行业,因为挣钱确实b他之前要多。
在北京,韩伟和林华都住在顺义的一个村子里,十多平的房子,用玻璃板隔出厕所和厨房,租金一千左右,房间排着房间,一层能有六七家。尽管住在一起,但韩伟和林华真正意义上的聚会很少,因为送外卖,大家都不怎么休息,每天都在外面跑单子,晚上回去就歇着。即使等单休息的时候,也不能放松,要一直盯着平台页面,来单了,要迅速抢单,这个工作多劳多得,工作时间越长,接单越多,收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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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伟和林华,都不是饿了么的专职骑手,他们在蜂鸟众包APP上注册,签署一份《蜂鸟众包用户协议》后,就成为众包骑手。这份协议里有一项特别提示:‘蜂鸟众包仅提供信息撮合服务,您与蜂鸟众包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劳动/雇佣关系。’天眼查显示,饿了么CEO王磊,也是蜂鸟众包的执行董事和总经理。
也是因为如此,饿了么对骑手韩伟猝Si的回应是,平台和韩伟并非劳动关系,出于人道主义,为骑手家属提供2000元的援助,其余由保险公司处理。而韩伟在蜂鸟众包上所缴纳的保险,对工作期间猝Si这一项的赔偿是3万。
中国社科院助理研究员孙萍观察到,这几年,特别是疫情期间,工作难找,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去众包平台上打零工。除了骑手,网约车司机、主播也是如此。这些人的工作状态相对自由,可以随时开始,随时结束,而互联网公司也能借由众包平台的方式,转移一定的风险和成本。
但韩伟并不了解这些,他和妻子庄红说过,众包更自由,门槛也低,那当然是选众包了,直接跟着老乡注册,基本不怎么看用户协议,‘人家写的那些条条框框,我老公他也看不懂,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咱们是找活的,反正能接单就行,能挣钱就行,管不了那么多。’
林华在蜂鸟众包上注册时也是如此,‘一个方块,里边你得打对号,只能同意,因为不同意就跑不了。’林华受教育不多,看字慢,那些条文不好懂,平时有什么问题要和平台申诉,他都觉得费劲,因为申诉栏要写不少于60字,‘就算了’。
但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阻碍韩伟和林华把自己全部的时间投入去送外卖,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接一个订单,收入六七块钱,一天跑三四十单,收入能有200元左右。
每天,蜂鸟众包会从骑手们第一单的收入里扣除3元,其中1.06元交给了保险公司,用来为骑手购买保险,剩下的1.94元,则是平台征收的服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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