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闷钝头脑眩晕。于是他滚下床,浑浑噩噩地晃到浴室,给浴缸放了凉水,单手撑着边坐进去。冬天江城的自来水,刺骨地冰凉,但他咬着牙忍受并接受这种冰凉。渐渐的,冷水没过他的双腿,小腹,躁动的意识开始涣散,麻痹,平静。
并没想伤害小白。没想让那么好的人为了一团垃圾被烧得那么疼痛,烧成灰烬,心灰意冷。
过了会儿,他屁股在震动。一直震。于是他强打精神睁眼。是裤兜里的手机。他把手机掏出来,看见是邵斌的来电。
……树的事?
他甩甩手机上的水,按了接听。
“喂。”
“杨总。现在和江心白在一起吗。”邵斌说。听筒有点进水,他的声音像被装进了酒瓶里,闷闷的。杨广生又甩甩,回答:“没有。怎么了。”
邵斌:“您那边声音好奇怪。忙着呢?”
“没事。说吧。”杨广生说。
“嗯。”邵斌似乎斟酌了下词句,“您不是让我搞那个树吗。然后挺巧的,我在那边见到一个战友,原来他老家就在伊城,他父母都是老厂员工。今天下午我们……”
杨广生又闭上眼睛,声音虚弱得软绵绵的:“哥,说重点。我现在没空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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