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其他人对李凤吉做过这样亲密乃至有些放肆的举动,但李凤吉此时没有感觉到丝毫狎昵的味道,没有任何令人觉得不舒服的苗头,只有李建元手上传来的绵密温暖,因此李凤吉毫无抗拒,甚至也没有哪怕一丝反感,就这么安静地跟李建元对视着,他看到李建元长长的睫毛犹如蝶须,精致而内敛地半掩双眸,他看到李建元眼中有幽深的光,沉浮不定。
“阿吉,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个能够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的成年人。”
李建元低沉着嗓音说道,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端着李凤吉的下巴,而是转为轻轻抚摸着李凤吉的头顶,似乎想要带给李凤吉一点安慰,他压低了声音,眼睛黑黑沉沉的,神色也较以往明显柔和了许多:“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我自己都很清楚是为了什么,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不是一时冲动,你也不会失去我,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不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身份,这是我的承诺。”
李凤吉睫毛微颤,嘴唇也因为某种情绪而微微哆嗦了一下,李建元的手放在他的头顶,非常亲密,让人有些莫名的心安,只觉得胸膛里仿佛有一些沉甸甸的东西在流淌,李凤吉听见自己如释重负一般的低语:“……你保证?”
“是,我保证。”李建元微微垂眸,郑重地答道,李凤吉凝视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却渐渐扩散开一抹似是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嗯,我信大哥,也希望大哥永远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李凤吉在秦王府逗留了好一阵,快傍晚的时候才离开,骑马带着人往晋王府的方向去了。
如今已经过了末伏,天气不再那般炎热,路上的行人也没那么蔫巴巴的,显得多了几分精气神,魏国公府的车驾经过时,行人和车辆都连忙避让开来,此时周雯在车厢里将窗帘子掀开一条缝,往外懒懒看着,她如今是魏国公李晗的侧室,府里又没有正室压在她头上,何况肚里还怀上了孩子,李晗倒也对她不错,她的日子还是比较滋润的。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周雯就有些好奇地循声看去,就见远处穿着朱红绣金瓣兰团花的箭袖、头勒金镶红玛瑙抹额的李凤吉骑着一匹配了彩鞍的高头大马迅速而来,后面紧紧跟着二十多个骑马佩刀的侍卫和几个青衣皂靴的随从,只看那些侍卫的服色打扮,就知道必是出自王府,因此所过之处,行人无不避让,周雯在成为魏国公侧室之后,也在几次公共场合看到过李凤吉,只觉得叫人见之难忘,此时见李凤吉气势夺人,一副鹤立鸡群的模样,心中不禁想起自己的丈夫魏国公李晗,她自然是知道李晗的底细的,与晋王李凤吉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甚至两人的生母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然而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亲王,一个却是不能把真实身份放到明面上的宗室国公,且李晗还坏了一只眼睛,又哪里能与勇武天下第一、驰骋沙场的李凤吉相比?
周雯看着一队人迅速远去,不禁咬了咬唇,想起边琼雪嫁的就是晋王,一时间心情大坏,当初她不喜边琼雪,故意引得襄平伯嫡次子冯钦对其有了兴趣,那冯钦不是个好东西,乃是色中饿鬼,且以床笫间折磨人为乐,周雯存了看好戏的心,结果没想到边琼雪居然进了晋王府,让她的打算落空,一想到边琼雪如此幸运嫁给了晋王李凤吉,而自己却只能嫁给李晗,周雯心里就堵得厉害,不禁恨恨地咬牙,再没心情往外面看了。
李凤吉回到王府,去了孔沛晶屋里,抱着李嘉麟逗弄,走到窗边时,见这会儿天边不知怎的聚起了云,就道:“这天看起来好像是要下雨了?这样也好,等下过几场雨,就能渐渐开始凉下来了,到时候本王带阿晶去秋猎。”
孔沛晶正喝着一碗莲粉冰燕羹,闻言就放下盖碗,道:“那敢情好,到时候也带上阿晏,省得他在家里猫抓心似的……对了,还有巫氏,他是弓马娴熟的,也带着他,至于其他人也就罢了,就算是会骑马挽弓,也都是花架子,那小弓放出去的箭连耗子估计都射不死,去了也是添乱,万一遇到什么猛兽,还容易吓着。”
李凤吉笑道:“本王想着也是。”说着,就把李嘉麟往脖子上一扛,惹得李嘉麟兴奋地又叫又笑,李凤吉道:“等麟儿长大了,父王就带麟儿打猎去,给你侍父弄些好皮子做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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