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队伍拖得长,队尾的少年们离师父远,借水的、手中阔绰出银钱求人背的,叽叽喳喳,很是吵闹。
队尾唯有一人置身事外,也是青衣道袍打扮,有着这个年纪出奇的高挑,脸面白匀,清秀瘦气,脚穿黑灰布鞋,发挽木簪,虽面覆薄汗,却不似众人虚脱,也并不与人打闹,只缓缓地跟在众人身后,隔三差五告诫众人少说些话,多留点力气登山,跟紧师父。
似是恐他被他们吵得发火,一个有眼力见的师弟递来水囊,堆笑讲:“明月师兄辛苦了。”
被称作明月师兄的少年推手,只道:“我这里还有,你们留着喝。”
少年名唤挽明月,虽不比递水囊的少年大几个月,却早他三年拜入青崖道长门下。据说他是一户商家的独子,四年前一家为土匪所劫,父母被杀,他被留下给土匪打杂。
三年前土匪窝被端之际,一行侠士将他救出,念他无依无靠,又见他在山上跑惯,腿长身轻有些天赋,便送给了青崖道长做徒弟。如今已是他拜入师门的第三年,武功学得多,刀枪剑戟银针暗器,都学过一通,轻功并未下多大功夫,却最为精熟,十三岁年纪便可匹敌大师兄,因此被师父留在队伍的末尾断后。
见师弟们止了喧哗,挽明月在一片高树的树荫下停步,两足一踏,提身上树,解下水囊,喝水时拿眼望向树木苍翠的远方,估量余程。
挽明月对上官阙名头多响大致有些耳闻,也知道师父用意,山上豺狼虎豹多,为了照顾新入师门轻功不好的师弟,怕他们走散或心有不平,令满门都要一步步登山。尽管挽明月轻功好,来去方便寻常不会这般劳累,但这是师命,没有不从的道理。
可他畏热,这是酷暑,为应付场面,一行人俱穿着师门的板正衣裳,如今里衬被汗濡湿透,贴在身上,心中难免焦躁。
又行半个时辰,队尾才登上山腰临溪一脉的地界,此时新入门的师弟们连上官阙都不想看了,不是坐在树荫下头揉脚,就互相搀扶着去找溪流灌水喝。
挽明月歇息片刻,便又起身,一旁平常关系不错的人见了,问他大热天的要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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