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仍是累,如此反复。
这种疲惫渐渐演变成了厌烦,韩临这辈子第一次对药抵触,他讨厌那泛酸怪味的药汁,他闻见那味就想吐,连带着讨厌喝药的夜晚,讨厌晚上要做的事。
临溪在南北交界,春末已经很热了。
头埋在枕头里,韩临都热得有些上不来气,上官阙的几缕头发落到他腰上,随动作在皮肤上骚动,宛如挑逗。
上官阙很少把头发全束上去。他年纪小骨子里有些傲的时候,因为家里的规矩,还没到二十岁,为不碍事,只梳起脸侧的头发在脑后扎一个半高马尾,剩下那些披垂下来。
可是来不及到二十岁,预备为他行冠礼的家人便都去世了。随后他回到残灯暗雨楼,便四处奔波,处理杂事,出入酒局。总要见各式各样的人。那些地方,那些人,衣冠太过齐楚讲究融不进去,他这张脸也打眼,行事不方便。
那年在后山练武,他跟韩临对练,前期总容易犯迷,韩临也不习惯他突然收手不动,刀停不住,不小心削掉过他低束在脑后的结扣。韩临立即丢了刀过去抬起他的脸,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伤口,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所幸那天头发先前就散了,他随手只束了不碍眼的少数,最终也只是自额心往左右两边各分了一股头发,长度刚到颧骨。
这几年头发长得慢,那两束头发长过下巴便再没了动静,正巧上官阙想着柔和这副形貌,便将那两束头发放了下来,旁的仍是按少时那样,前半头拿一银齿夹低夹在头上,剩下的仍是披垂。
只在见刘宜晴那天,他才对镜把头发全束上去,露出全貌。做了楼主,头上那银齿夹也只是换做了银镶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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