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一怔,这下仔细望向湖中影,他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四岁,可脸上的麻木却已经是记忆中四五十岁人才会有的了。
韩临起身远望山水,摘下腰间的钱袋,远掷到湖上卖唱的歌女脚边,转身离开。刚进门里,恰逢楼下说书先生回味续上故事,他顿了顿足,头也不回地快步上楼。
他当晚就说我没有大碍,如今我们弱,他们更弱。近日山城不太平,无蝉门里自相残杀,势必不会向挽明月支援兵。可等过了秦岭到了南方,他们就像游鱼入海,再难捉到,杀挽明月,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楼主那边怪罪下来,有我扛着,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启程继续追。
夜里上官阙的耳目来敲门,劝韩临回洛阳养精蓄锐。
灯下,韩临正用酒浇洗干结着血污的钢刀:“我只知道给我的命令是杀挽明月,你有什么疑问和不满,尽可以向上官阙讲。”
此处的消息传回京城至少要三天,楼主的回信找过来,只会更久。再无关紧要的副楼主,论起位置,也仅在楼主之下。韩临的权级高,以及上官阙对他众所周知的放纵,他管人要挽明月的足迹,没有哪个暗雨楼的探子不敢给。
只不过挽明月狡猾,心知韩临此行只是为他,散了伤重脚慢的人,日宿夜行,尽往深林里钻。
韩临这队人多少都沾些伤,圆滑世故,杀了挽明月这件好事到头来还是要落在这师兄弟头上,早懈怠了,此时只满心等楼主的召回令,并不用心行路,拖拖拉拉,尽管双方相距不远,却也完全追不上目标。
一个人的勇进终究带不起一堆人,韩临没追上挽明月,却被上官阙遣来的姑娘追上了。
不知是路上太赶没休息好,还是其他的缘故,见到韩临时,舒红袖的脸色很差,韩临从马上抱她下来,她双足刚一粘地,便取出一只锦囊递给韩临。
锦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苦香,隔两三步远韩临就能闻到。真奇怪,韩临分明闻不得药味,却对上官阙身上的药香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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