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这是你三叔公,索额图。”噶布喇口气里满是不屑。
他一身生人勿进的煞气,小太子却张开手臂让他抱:“三叔公,我好像在宫里见过你。”
“哈哈,太子爷可真聪慧,他还在宫里当侍卫呢!”
那种屈辱之感又细细密密地爬上了他的心,索额图攥紧了拳头,却听小太子高兴地说:“那我要三叔公陪我去骑马!骑大马!”软软小小的胳膊直接搂上了他的脖子,他不由怔忪在当地。
噶布喇身材宽胖,又养了一堆侍妾,身子早就掏空了,走三步都喘,小太子闹着要骑马,他这身材自然没法亲自伺候着。索额图忽然就高兴了起来,冲着噶布喇挑衅地扬起了眉毛,将小太子高高抱了起来:“走,叔公带你去骑马!”
独留气得胡子倒竖的噶布喇站在原地。他那张气得发白的脸,索额图时隔几十年回想起来,都还觉得畅快。
索额图闭着眼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回想着早已久远得让人唏嘘的过往。
他真的老了,都开始想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轿子缓缓停在了六部衙门后头一个隐蔽的小值房里。这地方索额图熟悉得很,有时候太子爷想寻他说些什么机密的事情,就会叫他在这儿见面,因此不必那个小太监在前引路,他下了轿便径直往里走。
小值房四周隐匿着十几个亲兵,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索额图推开门,昏暗的烛光下,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的太子爷背着手站在窗前,似乎在静静地看窗外那一丛已经被大雪冻得快枯死的芭蕉。
“奴才见过太子爷。”他跪下去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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