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面上的话,留在以后再说好了。”许廷发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髦贼进了白鹅潭,往省城打上三四炮,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当然,你是第一个!”
“末将知道,”陈谦叉着吁恭恭敬敬道,汗已经流了下来。当军官的推诿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很难推诿。自己的防地在虎门寨,一路溃逃跑到广州了,抚军真要起了杀人诿过的主意,自己正是绝好的人选。
但是真要去奋勇向前,他是在没有这个胆量。陈谦看得很明白,在水面上企图和髦贼面对面的交战,除了找死还是找死。
但是现在李逢节等人强压下来,就算送死也得去。陈谦无奈,只好选了二艘速度快而灵活的长龙作为自己的坐船,又精挑细选了几十名水好擅操船的亲兵,准备等火攻船上去之后就赶紧躲到一边去,视情况再定。
夜色降临。
停泊在二沙尾的特遣队已经降下了军旗,进入夜间休息的状态。哨兵们在官兵废弃的二沙尾炮台上点起一堆堆的篝火。哨兵们警觉的注视着远处的河面陆地上军官们已经派出了远程的巡逻哨,他们都经过特别的训练,能够在漆黑的夜色中发现人的轮廓,任何人企图从陆地袭击特遣舰队是不可能的。
危险来自水面上。尽管做了周密的布置:大型船只在核心,艇在外围形成固定哨,另外有巡逻艇进行不间断的夜间巡逻,但是在这样狭窄的不利于机动的水面上一旦遭遇偷袭回旋余地很小。
夜间指挥官乐琳坐在炮台上的一把椅子里,身上囊着厚厚的军用羊毛毡斗篷,这是从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料子制造的,保暖又防水,为了日后的大陆攻略计划做得若干物质准备之一。军队和水手总不能水远在热带亚热带地区活动。
乐琳紧紧的裹住斗篷,他这个香港人在旧时空从来没感觉到广东的夜晚有这样冷,就算是圣诞节在丝桂坊,他最多也就是一件外套而已,然而在这里就算穿着自己的英国海军款毛衫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潮湿冷气无孔不入的渗透上来。
“这小冰河期怎么这么冷。”他嘀咕着,为了打发无聊的时空,不时的把手中的俄罗斯产的红外线望远镜举起来朝四周瞭望。
孙天标暗暗骂娘,自从他从临高卫所星夜逃出,跑到海口千户所告急以来,他就像个皮球一样,从海口、肇庆、广州、海口一路被人踢来踢去,只牵扯到“髦贼”二字的事情就会全给他轮上了。澄迈大败的时候他乘着混乱跳水逃生找到岸边的一艘渔船渡海逃回了大陆。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才到了肇庆差点被人当成了乞丐。王制军问了他几句话之后面色变得很不好,然后就没了下文。孙天标就这么没名没分的在总督制标里混了几天饭,又被人一脚踢到了广州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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