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原计划是到松江采购一批丝绸布匹,然后南下到厦门,再采购一批海味干货,就返回到广州发售。由于只是一次简单的短途贩货,陈华民在广州又忙于规划之后半年的入货计划,所以就由刘德山单独带队,预计一个月后返回。结果就在香港岛适逢其会地得到了刘香投髡的消息,虽然不太懂经营方面,但也知道这次的吞并影响巨大,所以连采购都不做了,连忙赶到黄埔与合伙人商量。
“刘香降澳之后,从广东到山东的航路就已经一路畅通了!”刘德山兴奋的说道。
原本这条航路自从围头海战之后就已经大致畅通无阻。特别是澳洲人在台湾海峡建立起海警巡航体系之后,民船航行大致能够保证安全,但是毕竟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本小力单的中小商人航行的时候依然要考虑再三。
“的确大有商机可言。”陈华民冷xs63岁时就有了秀才的功名,但之后屡试不第,眼看着快三十了,家已经成,业未立,干脆放弃了走学而优则仕的道路,也干起了海商。他家是广州土著,家中三代海商,自曾祖那辈就开始与洋人打交道。与其他普通的坐着等佛郎机人上门交易的座商不同,他们家是属于有自己的船只,亲自贩货的行商。家中有艘有十几年历史的旧式广船。陈华民自小就跟着父亲与叔叔,乘着旧广船北上倭国,南下南洋地贩运着各色货物。去过大员,长崎,占城,巴达维亚等地方,一年中倒有大半时间在海上漂过。正因为有这种成长背景,陈华民比大多数的大明百姓甚至商人更了解海外的世界,也造就了与众不同的商业眼光。因为他年龄尚轻,父亲不放心他单独走远洋贸易,就向刘德山说,要他带着这个表弟先做沿海的贸易练练手。正好家里新建了一艘船,旧广船就算是陈华民做生意的本钱。
刘德山没有船,平时全是租用其他人的商船舱位做买卖,买卖做不大,费用花销也很大。表弟自己有船,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合伙做起了买卖。
刘德山和秦海澄素有业务合作,秦海澄出洋的货物,不少都是刘德山供应的,陈华民也就跟着来到秦家的洋行。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次肯定是船货皆无,都会被澳洲人吞没的了。谁知道来港口抄收货物的澳洲人看了我们的临高航行旗,核对了博铺的澳洲衙门所发的注册牌子,就说我们是属于广州籍的那个……什么‘个体户’,不算是什么‘福建郑氏集团’的成员,所以可以自由离开了。”
“你们就这样离开了厦门,没有被留难?”
“是啊,带队的澳洲首长还说,只要悬挂澳洲航行旗,港口巡检的澳洲战船就不会阻拦我们的船离开了。之后我就自顾自的航行去大员贸易了。这次买卖倒是一切顺利。”
刘德山笑道:“我就和你说不用担心,澳洲人做事向来最有规矩,也讲道理,不像官府那样的不讲理。当初三良镇上兵荒马乱,他们到我宅子里架炮,打完了还给我修房子――真真是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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