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还是被“借调”出去要有意思的多。“哎”李咏薰拿起一支削好得铅笔叹了一口气。自从在澳门落入了澳洲人之手被带到临高之后,开始几个月她一直被单独软禁在那栋房子――她后来知道那叫“学习班”。
在学习班被提审过一次之后,连着几个月再没有一个人找过她。只是叫她不断的写自述。仅仅这自述就写了不下二十遍。每次交上去都会被退回来,批语千篇一律:“太过简单”。
“那你们要我写什么呀?”有一次她朝着来送材料的柯云抱怨。“我一个小女孩子,见识就这点了……”她哀求道。“求求你们,给我个明白吧,别这么挂着。”
“你好歹活在这世界上十五年了,总见识过不少事情了。事无巨细,想到什么些什么。家长里短也可以,你家养过几条狗也可以写,小时候被爹妈打屁股也可以写……只要你记得的事情,一概可以。”柯云一点没有被她的抱怨打动,“什么时候通过了,才有下一步。”
于是她只好在学习班的小房间里昏天黑地的继续写自述。在半年多时间里,李永薰为不让不知所谓的“晾”在此地,不得不搜肠刮肚的写自述,到后来简直是没话找话的抠细节。
有时候她觉得髡贼根本没打算要看她的自述:她小时候养过几条狗,南京锦衣卫里有个叫陈大有的力士户是她家亲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髡贼即没有用也不xs63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准时下班呢?最近一段时间审讯处的工作十分繁重,地下室里的审讯室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在使用,她这个月已经被借调了好几次了,昨天又破获了专案……不过她昨晚已经加了一个通宵班,今天应该不会再要她加班了――自从有归化民警察连续工作三日三夜突然猝死之后,超过四十八()
李永薰走到食堂门口,这里有个自助饮料桌,桌子上放着三个保温桶,分别是咖啡、红茶和“精力剂”。她从罩着白纱布的盘子里取出个玻璃杯,倒了一杯子“精力剂”喝了下去。这东西见效很快,喝下去马上就能不困,而且头脑清醒,足够应付接下来一整天的工作。
把杯子放到藤编的收集筐里,李永薰到食堂旁边的盥洗室里去了一趟,用手掬着水抹了抹脸,又在镜子里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
镜子里的少女穿着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戴着黑色白牙线的圆顶无檐帽:这副摸样再也无法和从前穿着襦裙和比甲的少女联系在一起。过去的大明锦衣卫小旗家的独生女的摸样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头上的一对双丫鬟还残留着过去的一点痕迹。李永薰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都有一种不真实的幻梦感。
我是谁,我到底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种莫名的问题总在瞬间掠过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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