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熟人,心里多少安定些。他娘见他回来了,赶紧招呼道:“毓儿。快过来给几位见礼!”
张毓赶紧过去作揖,只见为首的一个澳洲人说道:“不用客气了,小哥既然已经回来了,咱们抓紧时间把表格都填了吧。下面还有好多人家要去办。”
张毓这才知道这些警察来家里是要“报户口”。这事倒不算陌生。因为每年保长、甲长少不了也会陪着衙役来“清查牌甲册”,其实并不清查什么,打着官腔说几句场面话,拔脚走得时候少不得还得送上几百文的“草鞋钱”。他娘说过,“清查一回,店里一天白做。”
可是要不小心应对。惹恼了这班大爷,说你有“隐瞒匪人”之嫌,直接一根链条锁到衙门里,那就不是几百钱的问题了。人一进了班房,不拿出点真金白银休想出来。开小木作的曹掌柜的就吃过这个苦头,没吃没喝的被锁在尿桶边一晚上,第二天使了好几两银子才给放出来。
“这就是你儿子?”警察问道。
“是,正是犬子。”张毓爹赶紧回答。
“你就这一个孩子?”
“原本还有几个,都没留住……”
“姓名?”
“叫做张毓。”
“怎么写得?认字吗?来,写一下!”说着递过纸张笔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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