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孙大彪的心情比往日要好些,因为他听说髡贼派了一个女人来县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派去的探子耍他,先打了这倒霉的探子四十军棍。
不过接下来的消息证明:确确实实是派来了个女人当县长。孙大彪实在想不出来女人怎么当县长:哪怕是他最聪慧的姨太太也没看出有当县长的本事。
这是什么路数?莫非这女人有什么法术?这让孙大彪很是紧张了一番——特别是听说这女县长是个“黎蛮”的时候,孙大彪的神秘主义恐惧感上升到最高地步,专门抓来两个道士两个和尚,外加几个平日里装神弄鬼敛财混日子的神棍为自己日夜“护持”。
也不知道这“护持”有效,还是这黎蛮女县长并无真本事。几天下来孙大彪吃得下睡的着,这种莫名的恐惧感才算稍稍消退。
此刻,他刚刚吃完晚饭,在寨子里和几个小老婆一起打叶子牌取乐。正打着牌,忽然门帘被揭开一角,有个贴身小厮站在门口不停的张望着里面。
孙大彪见了xs63孙大彪“金盆洗手”,诓了王初一来参加,不惜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根基大圩,虽说打了一个胜仗,“声名大噪”。詹、毕轩盛等人,还有自己的把兄弟冯海蛟等人都来道贺,詹还专门送来送来了武官的袍服和关防。还把“王初一”的脑袋和几个据说是“髡军头目”的国民军军士的头颅郑重其事的用石灰收干,装在木匣里带走了——据说是要到熊文灿那里去“传首献功”,为他请赏。詹还说,事成便会封他世袭武职:至少也是一个指挥。
然而这胜利并没有让孙大彪高兴多久,除了这袍服和木头关防之外,熊文灿并没有给他送来多少实际的增援。虽说他挟一战之威,引来本地大批“兄弟”入伙,他也借此在县里征粮征饷,势力急剧膨胀,一下子成了本县最大的势力,大圩颇有阳山的第二个县衙门的意思。然而这种势力的膨胀却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慰藉。
尽管他自诩“兵强马壮”,然而距离他“号令全县”还差得很远。冯海蛟虽然派人来道贺,还专门派人在他这里“联络”,但是他自诩是“平级”,根本不鸟他的号令,不但牢牢的把持着青莲圩,还把手伸向周边地区,大肆征粮征饷,勒索富户。期间和孙大彪派出去“征饷”的人马甚至一度刀兵相向,几乎冲突起来。虽说双方在“大敌当前”的压迫下没有真得动开手,不过彼此的疑惧之心已生。
孙大彪心里很是不安,詹说要他们“同心协力”,保住阳山这块地面,为日后官兵入粤做好准备。可是这官兵反攻的事情,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却连一丝消息也没听到。
连阳地区是广东前往湖南的必经之路,孙大彪派了不少人打探消息,然而无论是北上南下的商旅,还是从湖南流入的流民,没有一个人听说有官兵在湖南集结,准备入粤的。至于广西方面,虽说是说得热火朝天,却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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