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担心澳洲人即举旗造反,少不得要搜罗本地文人为其所用,然而从来访的师友们口中得知澳洲人对广州城中的“贤士”们并无招揽之意。别说登门“三顾茅庐”,连想象中“以刀剑逼迫出任伪职”的戏码也未曾出现过,反倒是搞出了一出“公务员考试”的大戏来。倒让黎遂球啼笑皆非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即无被逼出任伪职的危险,澳洲人业已站稳脚跟,熊督的反攻又遥遥无期,一家子蜗居乡下,颇感不便。特别是老母有几样嗜好的点心补品,在板桥都无处可觅。半个月前,黎遂球带着全家又从板桥乡老宅迁回广州家中了。
进得城来,只觉得恍如隔世,不但街道整洁开阔,街面上也比往日干净整齐。百姓们引车卖浆,各安其业;店铺前偏铺尽拆,家家买卖兴隆――这广州城倒比大明治下更为繁荣。
这海寇治事,造福乡里,自古闻所未闻。黎遂球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中,看守的老仆出来相迎,见房宅安堵如旧,除了门楣上被钉上了“门牌”之外,秋毫无犯――虽说他早知如此,亲眼目睹依旧是啧啧称奇。
黎遂球回家不久,本片牌xs63的一系列的“税案”,城里的缙绅大户可谓人心惶惶。黎遂球的生活倒是颇为平静。还将《周易爻物当名》著述完成,完成了一桩大事。
虽说他避居乡下,潜心著述,闭门谢客。一副“不闻窗外事,只读圣贤书”的姿态,实则对广州城内的情形却十分清楚――留在家中的仆役们隔三岔五便要来板桥乡递送物品,信件。有时候也会把《羊城快报》之类的髡贼“邸报”携来。
黎遂球对澳洲人并非一无所知当年紫记的澳洲货初现广州,他为母亲和夫人买过澳洲镜子;何如宾“征琼”前在广州的阅兵演武他去看过热闹;澳洲人兵临广州城下,火烧五羊驿,他带着全家仓促从东门外的别业逃进城去;再后来,他在老师陈子壮的东皋别业的假山上,亲眼看着从“大世界”一路修来的“铁梯”,上面跑着冒着黑烟白雾的铁自动车。
黎遂球对澳洲人印象,一开始是“奇技淫巧的海商”,后来是“船坚炮利的海贼”,最后是“心怀叵测的巨寇”……但是无论髡贼如何步步进逼,他始终没有想到这些“做生意做工很厉害”的海贼竟然敢冒用大宋的旗号来争夺天下!
以区区琼州一府之力,来对抗大明十三布政使司的天下,这髡贼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黎遂球压根不信澳洲人有“逐鹿中原”的资格。毕竟他们是海寇商人出身,在广州也是招揽那些贫苦百姓去琼州,从未听说他们招揽过什么读书人――倒是对商人很热情。
自古有马上得天下者,未闻有船上得天下的,更别说船上治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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