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挂着各式各样的字号牌子,可是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里头大多是髡贼的产业,再不然,亦是髡贼扶持起来的商家。”
这些商家来到漳州湾各处,大肆收购原料,又把各种“髡货”和福建紧缺的食盐倾销过来。生意做得是十分红火。
“……偏偏安平这里是最穷的。当初髡贼破城,把安平罗掘一空,什么都没剩下。重修府邸和城墙倒是花了不少钱。至于郑家的商路和商铺,少主一点也没有沾边。如今只能靠着几个田庄几千亩地收田租过活!就是这几千亩地,亦逃不过他们的觊觎!”钱太冲叹道,“若不是为此,我也不会贸然上京来找门路!”
“髡贼与你们也有生意往来么?”
“自然是有得。只是我这里除了渔获便是稻米,卖不起价钱。”
“为何不种甘蔗?”
“种甘蔗?”钱太冲一愣,他还真得没想过这事。第一他并非闽人,二来他对农事很是陌生。多少还有“以粮为本”的观念,“这倒是没有想过。不过田庄一贯都种甘蔗,改种其他,怕佃户们也不会吧。”
“如今福建到处都是种甘蔗的,若想改种,想来也不难。”周乐之道,“髡贼最大的生意有两桩,”他竖起一个手指头,“丝。”接着又竖起了第二个指头,“糖。”
他缓缓道:“只要你有甘蔗,不愁卖不出去。而且……你可以自办糖厂,把甘蔗做成糖再卖给髡贼。又能多挣不少钱。”
种甘蔗?做糖?钱太冲沉思片刻,道,“先生的主意是极好的,只是办糖厂熬糖,比之种甘蔗更难,哪里去寻找这样的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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