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姐妹们,也一个个的在山门前停住了脚步,迷惘的望着外面的世界,不敢迈出步去——她们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太久远了。
“大家不要发呆,赶紧走啊,班船可不等人啊。当心脚下。”负责护送她们去临高的陆橙见状催促道。
山门的另一边也出来了一队拿着行李的女子——这是准备去广州城“学员”们,比起“节妇”,她们要活泼许多,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脸上都带着欢快的笑容。
陆橙一面维持着秩序,一面催促着大家快些走。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在山门旁两个穿着干部服的人很是眼熟,再仔细一看,却是王君和杜易斌,两个人站在墙角的背阴处,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她有些吃惊,刚想开口,却看到王君把一个指头按在双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陆橙只好不说话了。
他们是听到了今天是妇女们出发的日子,特意赶来送行的。然而到了山门口,王君又改了主意:
“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吧。”
杜易斌不解:“到都到了,为什么不进去?”
“进去之后无非又是讲话,然后大家高呼元老院万岁。有点腻味了。”王君笑道,“咱们也不贪图这几句万xs63“……就说这清节院,三十年的时光,里面住过多少节妇,我都记不清了。虽说也有几个节妇能熬到孩子成人来接她出去安度晚年的;大多数的人呢?十年二十年,两眼一睁能看到的就是院子里的四方天。每天睁开眼就数着时辰等天黑的熬日子,熬到熬不动了,抬出去往化人厂一送,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每回送尸都是我跟去照应,到化人厂办事。就瞧着这一个个好端端的女子,在这里活活的被关杀了……到底图个什么……”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不觉有些泪花了,毛修禹擦了擦眼角,笑道,“惭愧,惭愧。”他又道:“这回大家有了归宿,我瞧着,还有陆所长还有这位陆同志,心里都欢喜——好似大伙都是自家人一般的高兴……”他说到这里,陆橙禁不住泪珠滚滚:她在济良所里费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大的苦头,此时听毛修禹这番话,真是五味杂陈,大有知己之感。
“所以说,大家都是有福之人呐!”他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莫要流泪,今后你们的好日子长着呢……敬你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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